第二日过午时分,消失了近一日的林颂拎着几张血淋淋的兔子皮毛回到了营中,顺手将皮子扔给了林秋,准备去洗漱一番。
这漠北五年,竟是不太适应有些潮气的中东地区了,身上有些粘乎。
“哎,将军,怎么就兔皮啊,肉呢?”
“本将军不吃饭的?”
“可这夏日的皮毛这么薄,也没啥用啊,拎回来做甚?”
“废话这么多,仔细处理了,本将军自有用处。”
“哦…将军,镇国军的士兵们自打您来了,就没见着您,听说您出去打猎找乐子了,正不满呢!我们的兄弟又没啥职权,没法管啊,都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最好,全给我打趴下,就老实了!”
“这可是您说的,我传话去了啊。”
“回来!叫他们百夫长以上的,都到教场集合,要打就打全窝的,等老子去!”
“得勒!”
林秋以为他们家将军要亲自收拾这帮没打过仗,只知道领着军饷快活度日,还屁事儿一堆,嫌他家将军不亲自接见,让人恨的牙痒痒的镇国军,结果…
“听说你们对本将军意见很大啊,嫌本将军礼数不周,没来拜会,没把你们当根葱啊!那既然这样,你们也别当葱了,来,我这三百家将随便挑,打成葱花的,今晚下酒,还是根葱的,今晚喝酒,不挑的…我的随侍亲自伺候!”
这是林秋见过的最混乱也最迅速的比试,他给他家将军沏了壶茶的功夫,一地葱泥就铺满了,连葱香味儿都飘了过来,腥的他没把壶丢他家将军头上。
林颂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教场的石阶上,看着家将退下后四仰八叉鼻青脸肿的镇国军,和几个还站得住的副将,皱起了眉头…
几个还站着的副将以为这惊雷将军是对他们镇国军的战斗力不满,正想上前再请战,却见林颂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了自家的三百家将,其中百人瞬间跪了下去…
“程飞,进京了,安逸吧?享受吗?”
“属下知错,请将军责罚!”
“以一敌百的队伍,一对一还给老子打出了十招开外去,有脸讨罚?”
“林家军听令,负重十里,一个时辰归!”被唤作程飞的副将径自起身下令,三百将士一背一,二话不说开始往营外跑…
负一人重,十里,来回二十里…将士们心里苦,今晚这顿酒怕是没着落了…
教场上的葱泥翘起葱头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竟然庆幸起自己被打来,不然这么个跑法,葱泥都当不成,早入土为安了。
“怎么样,地上躺的舒服吗?不舒服的可以回家躺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从此不见大魔头…我林颂治军就是这样,他们这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你们的一日三餐,受不了的赶紧上报,本将军算你工伤,想留下的,爬起来自己去追,无需负重,跑不够数的一样回家,没工伤钱,自己看着办!”
林颂是个懒人,这烂泥一样的军队,给他一千人都是累赘,一万人,就是个五指山,他不想要,也不会要。
楚寒予现在这架势,不是他原先计划的保护她远离朝堂纷争能满足的,他需要好的士兵,但现在这些人,他练起来太累,只想挑些有骨气的,然后丢给那三百家将,图个清闲,好专心对付楚寒予的疑心病。
昨儿个夜里想好了,还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把这摊子甩出去,这帮人就送上门来了。正好,简单粗暴又快捷,还顺便出了昨晚露宿山洞的憋屈气,正合他意。
“将军将军,长公主!”想着想着,正当他因为甩出去累赘高兴的时候,林秋戳了戳他,回头看过去,楚寒予已经不知道在门廊上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