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埋着脑袋，闷声道：“去打探消息的内侍回来了，说是殿下批完折子，便去了萧良娣处，蒹葭宫都熄灯了。”

许昭训的眸子暗淡了些。

木蕊忙道：“殿下去蒹葭宫也好，至少没去若英阁。”

许昭训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论徐氏如何，她终究是殿下亲自选中的人儿，就怕殿下是一时记住了她……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木蕊说得对，殿下去了蒹葭宫也好。

话又说回来了，这萧良娣嫁给殿下这么久都没有身孕，难道是她身子不好，于子嗣有碍？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上太多了。

“累了一天了，服侍我洗漱罢。”她柔声轻语。

伺候完主子睡了，三人齐齐退出了内室。

“今日就我守夜罢，你们先睡吧。”木卉压低声音，看向了侧面的木蕊。

木蕊心领神会，与木香一齐回了侍女们住的地方。

“昭训之前非是真要责骂你，东宫里头危险得紧，说话最是得当心，昭训连咱们姐妹三个未来的出路都想好了，是真真为了咱们好，你切莫赌气，可知晓了？”木蕊像邻家姐姐一般，细细开导她。

木香却不如之前一样易开导，仍旧埋着脑袋，闷声问道：“昭训可真的……想好了咱们的出路了吗？”

“可不是吗……”木蕊与她说着许昭训承诺的话，并跟她描述日后那样的生活有多美妙，可木香却一点也听不进去，木蕊说得越好，她心越凉。

咱们的出路？

她苦涩一笑。

是你们的出路罢。

我一个要做粗使侍女的人，哪里能有什么出路。

此后你们是贴身侍女，近身伺候着昭训，做的是端茶倒水、为昭训穿衣挽发的体面活，而我呢？

累的活重的活都是我的，我才十五岁，自打到了昭训身边做的便都是轻松的活计，在泽州我尚且不用做粗活，到了东宫这样的地界儿，反倒要做杂活累活了！

什么出路！昭训从没想过我！

她越想越生气，也不管木蕊说什么，一侧身躺进被窝里，被褥往上一提，什么也不愿听。

木蕊只当她是被训斥了不高兴，耍小性子呢。

“你今日心情不愉，不愿听姐姐说，我便不说了，明日我再与你说话，你若有什么不开心，不高兴的地方都尽来告知我，姐姐定不叫你受委屈。”

木香躺在泛着凉意的床上暗自流着眼泪。

木蕊姐姐这么好，难怪昭训会喜欢她，可我连木卉都比不上，昭训都不看重我，我日后要怎么办……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

自然了，也包括承受太子雨露，腰酸背痛了一夜的受宠良娣萧凝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