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瘦成这副模样,快些多吃点心。”约莫是心情好,太子亲自夹了一块荷花酥饼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殿下也吃些,妾自个儿吃觉着不好意思得紧。”她嫣然浅笑瞧着太子。
那笑靥如花,太子即便不想吃也应了下来,陪着她少少用一些。
“近来朝堂中许多事,殿下也是累着了,还说妾瘦削了,殿下又何尝不是。”她蛾眉轻拢,很是忧心他的模样。
“不过一小月的事情,哪里就称得上累了,真是爱操心。”太子这般说着,心里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高高兴兴吃下了她为他夹过来的杏仁酥。
“久旱逢甘霖,河南如今安下来了,殿下也该好好休养,平日里也不要总瞧着奏折不放,白白累着自个儿。”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知晓了,”太子喝了口热茶解腻,“挽儿如母后一般,很是爱念叨我。”
“殿下嫌弃妾爱念叨,那妾便不说了。”她放下筷子,低头嗔笑。
太子悠然一笑,“我哪里会嫌弃你,真是越发小性子了。”
不过,见挽儿这副模样,他也是着实爱极了。
她笑了笑,好似无意识看了眼窗外,而后不由皱了眉眼。
太子有些困惑,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却也没见着什么异样。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她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呐呐道:“这景象,彷佛有些熟悉。”
“嗯?”太子挑眉。
她思索了半晌,忽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的模样,缓缓说道:“倒有些像……前几日做的一个噩梦的场景。”
“噩梦?”太子下意识皱眉,“梦见什么了?”
刚进东宫那会子,挽儿因为落水昏迷一夜,那会子便是呓语不断,好似噩梦缠身。
萧凝挽想了想,道:“这事不吉利得紧……”她眉眼紧皱。
“噩梦自然便是不吉利的,再说了,梦都是反的,无需忧心。”太子安慰她。
她这才缓缓道:“梦里,好似有个地方发生了大旱,过后又是整日整日的下暴雨,先是旱灾后又是洪灾,闹得人心惶惶,人心纷乱,最后竟酿成了民众暴乱,瞧着很是骇人。”
她脸上还有些惶惶不安,想来那噩梦定是吓人极了。
太子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噩梦做过了便没了,都是假的,挽儿莫怕。”
萧凝挽这厢本来酝酿情绪酝酿得极好,太子这般安慰却叫她霎时有些呆愣了。
挽儿莫怕……
挽挽别怕……
这番语调,总是容易扰乱她的心智。
她忙静了静心,甩去脑中那股子心悸。
红着小脸道:“妾胆子小了些,殿下见笑了。”
太子摸了摸她的发髻,“梦里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楚,害怕也是寻常。”
不过,她愿意跟他说这些事情,是不是证明着挽儿更亲近他了?
他微微轻笑,“日后我多去陪陪你。”
有他陪着,挽儿也会少些害怕。
半夜里头做了噩梦惊醒,这样的事,他年少时也会有,只是后来年岁渐长,便也不惧了。
萧凝挽听着他的话,淡淡轻笑。
“只是那会子怕罢了,醒了知道是假的,便也宽心了。那梦也着实真了些,如这般的阴雨天,瞧着便叫人心头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