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从前也置办过好些宴席,这几日,她暂居在寿安宫里头,你若有何事不解,尽可去询问询问她。”
德太妃进宫也是带了任务来的,她如今出了宫,外边消息也更通晓些,到时亦能帮着萧凝挽安排各家夫人贵女们的位置。
至于太后?
她如今儿子都登上了帝位,她管了大半辈子的后宫,如今自然是能清闲就清闲。
不得不说,德太妃出宫后了解到的的确极多。
“这两位郡君气性都大,彼此不睦,可不要将她们放在一起了,否则要闹得头疼了。”
“这位国夫人与鲁王妃有嫌隙,但好在她们不必归在一起坐着。”
“这位乡君人不错,会说话,将她放在乡君排头,也好融洽融洽气氛。”
萧凝挽听了,不由心想:德太妃不过才出宫数十天而已,这么些人情纠纷居然就记得如此通晓,果真历害。
她哪里知晓,德太妃自打出了宫,便好似羁鸟归林,因着先帝病逝,她暂时不能四处走动,但却可叫侍女们去搜刮京城的趣事。
一方面为着愉悦生活,一方面也是为了理清京城大户人家之间的关系,她也好通过这些来大致判断判断哪些世家女适合拐来当儿媳妇。
没成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她如今即便有些忙碌,却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泽兰宫里头,萧凝挽看着整理出来的宴席名单以及御花园各项布置,不由长舒一口气。
只是个赏菊宴罢了,她还有德太妃从旁协助着,也用了许久才倒腾出这些东西,太后娘娘这些年大大小小宴会办过无数场,初起时,不仅没有助手,还有压在上头的先帝嫡母百般阻挠,想必更是难上加难。
翌日,名录单子和御花园初步安排交到了太后手里,太后倚在软榻上细细看了,笑着闭上了宗卷。
“你头一次置办,便能做到如此,很是不易。”太后不吝夸赞。
从前她做皇后时,头一次便是置办赏菊宴,这其中的艰辛,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些布置摆景的,也很不错,到时贵女们一展风采,想来必是一场盛景。”
太后如今是喜欢热闹的,赏菊宴又是为皇室子孙挑妃子的喜事,她想着便也高兴些。
午后,太后便在懿旨上落了凤印。
懿旨一发出,满京城便热闹了起来。
各家夫人连忙领着自己的女儿置办好看的衣裳,造首饰,编舞曲,一切皆是为了九月十五的那场赏菊宴。
天渐渐冷了,晨起时窗扉上会沾染些夜间的水雾,正殿前的芙蓉碧叶因着晨雾变得朦胧了,远远看去好似晕上一层润白的烟霞,站在廊檐下逆着日光看得不大清晰,更添了一股宁静恬淡之美。
夏日里常常敞开的支摘窗已放了下来,殿里头的炉火开始烧上了,叫外间的冷气不能浸透半分进来。
因着寒气渐入,卧雪和雪团都不大爱出去走动了,一个窝在软榻上挨着萧凝挽,一个躺在铜炉边上,萧凝挽自个儿便也拾了一本集册来瞧,秋末里的泽兰宫,格外闲适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