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钱烂烂不以为然。
白,瘦,弱,这是他们极为相似的体质特征。
“我让你坐了吗?”他大吼。
旋即,钱烂烂便理直气壮地说:“它都没拒绝我,你看,它眉眼带笑,明显是喜欢我好吗?”
给他戴波高帽,先哄着。
“话说,那山上为什么白骨皑皑?”钱烂烂大着胆子问道:“难道是青山埋忠骨?”
“这么优秀?”钱烂烂摸着马儿光亮柔软的的毛,问道。
“脑子里边冒血是怎么回事?”
她本以为他二人聊到此处便罢休了,可,钱烂烂只是开了个头,还有一个过程的伤害等着他承受。
一根手指挺出来,戳在小药童的太阳穴上,她说:“你这个傻子当然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其他哥哥一个都没有!”末了,他又补上了这一句凸显他与众不同的话。
“难不成你剖开人家脑子瞧过?”
钱烂烂起身,头顶便出其不意地撞上了老十四正要低下偷听的脸,不偏不倚地,就撞上他那直挺挺的鼻梁。
怎么如今……
钱烂烂又睨了老十四一个眼神,没好气地说:“给你个眼神,自个体会!”
“怎么了?”钱烂烂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高涨的情绪上不去,卡着,挺不舒服的,皱眉问他。
“怕了?”老十四有些得意钱烂烂这惊吓的模样,总算找着东西镇住他了。
听出来了,这哥们在炫!
“他可不止砸开的那个洞口在流血……”钱烂烂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陷入惆怅的小药童,她内心深感歉意。
“想来也不是做坏事的人。”
几个膘美健硕的马儿轰轰烈烈地奔驰,再定眼往它们身后瞧,尘气风迷,一群的马儿跟着。
她说:“我见识,你炫耀。”
她步子略显急凑,好似后边有豺狼虎豹追赶。
面前这小小的马场相对于山丹军马场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蹄子面积罢了,她觉得无甚稀奇的。
老十四惊诧,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老十四看得钱烂烂的表情一脸迷茫,怎么她一会哀伤一会傻笑?
莫非这俩兄弟,这脑子都……有点大病?
旋即,那钱烂烂又恢复了一副哀愁的面容,好似方才那个笑意是流星烟花转瞬即逝。
老十四没有应,而是伸了手指进嘴里,发出刺耳的一声:“哔哔——”
老十四把目光投向二人的脸上,仔细比对二人的相似程度。
至于外貌,一点也不像。
“哼哼。”老十四斜拉着嘴角,傲气从鼻孔里喷出,总算调教好了她那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全是坏意的眼神瞟来,钱烂烂寒颤,眼睛微缩,默然看着老十四鼻梁上的那道红肿,问道:
可怕!
老十四站在原地,气的又是一阵猛摔鞭子,竟然手贱把马儿给打跑了。
钱烂烂也笑了回去:那必须的!
“后脑勺当时就磕破了一个洞,血流的哗啦啦的……”
钱烂烂还是一脸平静,圈着嘴唇轻吐了一个字儿:“哦。”
“谁怕了!”任是心慌,她面色也不惊,气挺挺地应了回去。
秒懂老十四。
“啊啊啊!”他撒气地叫了几声。
关子卡在了这,老十四和小药童齐刷刷地看向钱烂烂,一个比一个好奇钱烂烂后头又埋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雷。
人高的尘起传来一句尖叫:
“老十四,我和你有仇啊!”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恶盈盈地咬字道:“那座上,白骨皑皑……”
老十四正要怒怼,以示他对钱烂烂这种装傻充愣的愤怒,车夫却拉了缰绳,长长地叫了一声:
“驭——”
“你干嘛?”她捂着头顶,迅速将有些歪了的西瓜帽摆正,语气恼怒地问,想以此来转移老十四的注意力。
随即,他又邪恶地说:“鬼叫什么,等你进去了再叫!”
丧气,老十四看着钱烂烂,他有些后悔带人来这了,就不能给点羡慕嫉妒的眼神么?
两次了!
痛感刺激着老十四回忆起上次被砸鼻梁的经历,他眼神泛了猩红,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
“你要是说话再欠欠的,送你上去和白骨睡觉!”眼睑下的肌肉一个闪动,老十四阴狠的气息从喉口发出,吓得钱烂烂一颤。
“嘚!”她打了一个响指,赞赏道:
“没错,真聪明!”
显而易见的是马场了,钱烂烂想,只是,老十四带她来这干嘛?
“嗯,还行。”她淡淡道,毕竟,她在现代见过“中华老字号”,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山丹军马场。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老十四玩味一笑。
老十四炸了,扬起手上的马鞭摔到马屁上,气急败坏地骂道:“叛徒!”
“啊——”一声嘹亮的鸡鸣刺破长空,野场上马儿狂飙。
然后,一匹毛色纯红的马儿嗒嗒地踏着尘土奔来。
“卧槽,好漂亮的毛发!”钱烂烂惊喜地摸了上去,顺着毛生长的方向抚摸,马儿感到舒服,温顺地垂下耳朵。
一脸期待的老十四要被她整的要吐血了,捂着胸口揉搓。
“嘿。”见他再次撞伤鼻梁,钱烂烂笑了,落井下石道:“活该。”
“啊!”小药童无辜被抽了一鞭子,惊叫,随后那碧色的眼睛凶狠地看着老十四。
“脑子有问题的不都是这种原因吗,八九不离十。”钱烂烂斜嘴嗤笑,扫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接着一个中指就给老十四奉上。
“钱烂!”老十四恶狠狠地叫了一句,眸光里的愤怒溢爆了。
她指着小药童后脑勺上被磕出来的伤疤说:
“那时,我一个挥手,扫帚就扒他脸上,给他整个人都掀了起来摔地上。”
老十四高高地站着,好奇地俯视,见钱烂烂侧脸略微松动,似乎心情不错。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偏头,钱烂烂问。
这是赤裸裸的鄙视!
碍于巨大的身高差,钱烂烂不得以便蹲了下来,把耳朵凑到小药童的嘴巴旁,静候其音。
“那是皇家猎场!”
“不是吧?”钱烂烂害怕的拉紧了小药童的手,还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仔细地看着老十四,为他辩解道:
“你……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
“哼!”老十四笑道:“死鸭子嘴硬!”
老十四蔑了钱烂烂一眼,“没见识!”
一匹骏马奔来,成色自然是比不上方才那匹御赐的宝马。
他脚一蹬,长腿横跨,骑上马背扬尘而去。
身后,小药童捂着身上的伤口,惆怅地看着眼前尘起。
失落,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