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内
李傕将玉杯狠狠掷在地上,“砰”的一声,破碎在华丽的地毯上。
贾诩在门外,听见里面这样的动静,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而是走进屋内。
“刘辩跑了,我领着八千西凉铁骑,竟没能穿过赵瑾的部队,好不容易就要击溃那五千禁军,皇甫嵩那个畜牲却率兵赶来了,天不助我啊!”
李傕砸了杯子后,直接将酒坛捧起,仰头畅饮着。
“将军可曾听我的,将各位大臣宅邸先控制住?”
“多说无益,是我错了,可当下又如何?凉州也回不去了,此时洛阳就是一座孤城,我怎能不气。”
“将军并非无退路,可以一支军队,夺下武关,拿下宛城,以此为退路,何谈绝境?再者说,洛阳不少臣民尚在,组建个朝廷又有何难。”
李傕放下酒壶,双眼之中恢复了亮光,直直的盯着贾诩。
“先生有何妙计?”
“我想问问将军,先帝是谁?”
李傕顿时愣住了,本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问题,他当即回道。
“刘宏。”
贾诩却斩钉截铁的说道。
“先帝乃刘辩也!”
这个消息如同雷电在李傕脑中炸开,他甚至顾不得礼数,冲上前去,扶住贾诩的双肩。
“先生是让我在此时行登基之事?”
“刘协尚未逃亡,依然身处宫中,为何不可呢?”
“可……可若是天下人发现刘辩没死,又当如何?”
如果刘辩驾崩的消息被发现是谣言,而刘协却登基为帝,到时该如何应对,是认刘辩为天子,还是刘协?
“将军莫急,看看这是何物?”
当贾诩从衣袖中掏出一卷诏书,将其平摊在桌面之上,诏书上还盖有着传国玉玺的大印。
“这……这是先帝遗诏?”
“正是,先前西元上军校尉,蹇硕,为此而谋杀大将军何进,不管是不是先帝之意,可见的确有废长立幼之机,我听闻樊将军曾斩首一位假冒天子之徒,将军何不利用其余尸或另寻一位相似者,做一场局。况且此时洛阳动乱刚歇,若是在此时发现刘辩身死,也算是有些可信度,放出消息,言其死在皇宫动乱之中,便是死在皇宫,洛阳剩下的众臣谁还能不依附将军您?”
“先生高见,我这就……我亲自去办!”
贾诩却伸出手臂挽留了他,轻声在其耳边说道。
“樊稠此人志向不小,恐会与将军争权,将军可将刘辩之死归罪于他,又能除一隐患,收拢其部下,岂不美哉?”
原本是十分佩服贾诩的李傕,此时内心中,却对他有些惧意,如此一套举措,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狠毒至极。
若是贾诩身处敌对势力,李傕怕是要寝食难安。
太尉府外
府内外的士卒守卫森严,可见里面是何等人物。
“朱大人,吃些东西吧。”
侍从唤了一遍又一遍,只好推开屋门,见其背对着自己端坐于椅上,怎么叫也叫不动。
当即走到朱儁前方,看他到底如何了。
当他见到其双眼怒目圆睁,侍从腾出一只手,探向其鼻息。
“啊!”的一声,手中饭菜随着餐盒打乱在地。
“来人呐!太尉,太尉毙了!”
洛阳城内剩下的诸臣,得知朱儁因怒气攻心,病发身亡,无不痛心,但又带着一丝恐惧,有传言说,这是李傕所为,因其不肯屈服于他,特命人在饭食中下毒,才导致其病发而死。
一时之间,洛阳城内,众说风云,这座残破的都城,此时遍布千疮百孔,即使是皇宫之内,也依然如此。
可悲的是,不足十岁的刘协,终究逃不过他的命运,仿佛是上天注定一般,偏要让他当这亡国之君。
在贾诩的计策下,李傕威逼利诱不少官员,且表示出若是愿意如先前一般上朝谋国事,他便不会动手。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大臣屈服,身家性命皆掌握在他人手中,何谈权力?
当朝太尉朱儁一死只是一块小石砸入水面,激起波澜,而刘辩驾崩的消息传出,宛如山峦崩摧,刘家的江山,倒下了一半。
其尸体太过相仿,且身穿龙袍,虽然大部分都不愿相信,可西凉军的佩刀可会使他们信服,连验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草草的看一眼,明眼人早已看穿其中用意。
随着刘辩“身死”,李傕特意设宴,邀请诸位掌握着兵权的“同僚”,却在宴会之上埋伏刀斧手,当酒杯落地之时,
此后,刘家的江山剩下的半截,接力棒交给了刘协。
不给天下人反应的时间,李傕等人,择了一个“吉日”,草草登基,仿佛就没有刘辩此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