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波湖心亭

“铭轩拜见太女殿下。”

“婉筠拜见太女殿下。”

明月抬眸望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素衣雪裳，看着极为相配，但……

天壤相别的两人，何以结为夫妻？

“免礼，王兄请坐。”

明月微扇炉火，眉眼微敛：

“婉筠姑娘，你心仪王兄？”

“是。”婉筠垂首，恭敬应声。

北陵皇太女威仪天成，盖压群雄，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蝼蚁，她实在紧张。

空气片刻沉寂，明月轻叩桌案：

“凡者之间，讲究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孤且代暮王叔做主，纳婉筠姑娘为王兄贵妾，婉筠姑娘可愿？”

“殿下……”铭轩想要起身，但……沉重威压袭来，将人死死按在座位上。

“王兄……孤问的是婉筠姑娘。”

“婉筠……婉筠不愿。”婉筠蓦然抬首，眼眸直视明月，神色坚定：

“婉筠心仪殿下，但不愿为妾。”

“你想为妻？然王兄之妻，当为武者。”

为何？

这是明月从婉筠眼中看出的疑问，明月也不吝解释：

“为子嗣计，武者修为越高，子嗣愈发难求，而凡人脆弱，难以孕育身俱天赋之子嗣。

王兄身为北陵帝子，身受王朝培养供奉之恩，繁衍子息，护佑家国，这是他的责任。

或者，孤上奏父皇，为王兄另纳贵妾，待来年子嗣诞生，便允王兄聘婉筠姑娘为妻？”

“太女殿下，昊宇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血脉延续，一定要他吗？”

“不是。”明月摇头：

“皇族延续，自有两清相悦、合宜为婚者，亦有两族联姻、传承子息者。

但……王兄身为帝子，当为宗室表率，且武道争锋，自有一心痴迷者，故而楚氏族归：

允七品及以上族人可终身追逐武道，不婚不育，七品以下者，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立之前必须大婚，妻室必为武者。

铭轩王兄可以选择不成婚，也可以择选武者聘为嫡妻，但绝不能迎婉筠姑娘为妻。”

同为嫡妻的世家贵女们，不会允许一介凡女与她们地位相同。

“婉筠姑娘，你可静心思虑一二。”

随即，明月散威压，神色淡漠：

“铭轩王兄，在其位承其责，婉筠姑娘性情高洁，温柔婉仪，你不该肆意招惹。

王兄，你是在挑衅族规。”

“太女殿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真心爱慕婉筠，欲聘为嫡妻。”

“父皇不会允许。”明月摇头：

“凡女不为嫡，是禁锢亦是保护，楚氏族规，绝非你一人能够改变，王兄，你太冲动了。”

若非此事传扬京都，帝子府守备森严，铭轩又无妻室，谁会管他心仪凡女之事？

“我……”铭轩正欲辩解。

“殿下，陛下宣召。”

朱颜现身，打断铭轩之言，明月骤然起身，望向沉思的婉筠以及神色焦急的铭轩，吩咐道：

“红绡，请婉筠姑娘入太女府暂住。”

此事传扬已久，已经不能推延，先让两人分开，以示皇族之意。

“太女殿下……”铭轩不愿，但……

“王兄若想她死，便拦着……”

京都世家，皇室宗亲的忍耐度已到了极限，今日婉筠一旦回到帝子府，必死无疑。

随即，明月跃上冰面，瞬息离去。

铭轩倾慕婉筠，为生存计，她相信铭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