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位于天际万万里之遥，凡皇阶御灵师飞至，可自行踏入其中。

蓝天之上，彩蝶速若极光，明月抬手拨通钱学坤的通讯：

“老师，明月向您辞行。”

“辞行？”钱学坤苍老的面颊微愣，随即扬起一抹伤感的笑意：

“去吧，老师等你归来。”

但……回不来了。两人皆知，归来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老师，待战乱终，请您代明月看一看常奶奶，看一看姚傅两族的终局，也看一看这美好的天地。”

“好。”钱学坤指节微颤，叮嘱道：

“明月，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的，老师。”

明月眉眼含笑，果断挂断光脑，果然，离别使人伤怀……

“明月，你不准备回去了吗？”

“皓兮，天外天是常明月的归宿。”

从她修习燃血养灵禁术，强行提升至皇阶御灵师，便注定了她的前路：

天外天。

“位面中的人也好，物也罢，皆是时光的过客，唯有你，唯有桃夭，唯有姜元曦，方是与我相伴大道之人。”

明月抬眸远眺，天外天，到了。

桃夭展翅，穿过一层天然屏障，落入布满斑驳痕迹的石台——

刺骨冰凉，血煞蚀心。

这是明月落地的第一感觉，她仿若误入了血海地狱，有一瞬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明月，这里……”皓兮同样瞪大眼睛，神通自行施展，想要净化一切，但……收效甚微。

皓兮潜力无限，但她太过年幼。

“皓兮，莫忧，我们过去吧。”

明月迈步走向前方——

那唯一有着生灵之息的位置。

片刻，明月骤然止步，眼前……尸横遍地，白骨露野，每一具皆散发着强盛的气息，埋葬在这血腥而残酷的战场……

战场之上，一道透明身影静静飘浮着——那是帝阶御灵师的灵魂。

明月心中暗道，少时读史，言：第一代先驱者灵魂永镇天外天。

那时不甚明了，如今却已知晓，帝阶御灵师拥有一项同归于尽的手段：

祭灵。

即燃血养灵禁术的进阶秘术，献祭己身与精灵，徒留灵魂，铭记心之执念，永镇一方。

代价便是，灵智混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徘徊战斗，直至灵魂彻底湮灭，消散世间。

那一道透明灵魂，便是祭灵之下的帝阶御灵师，已不知在此镇守多久……

而且，明月眉目微敛，她在那道身影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姜元曦。

难怪此世二十二年两人都未曾相遇，原是轮回时空相错，姜元曦提前两百年到来而后又永镇于天外天。

“明月，你家道侣？”

皓兮同样认了出来，天外天内位面压制近乎于无，皓兮轻易便感知明白。

“是。”

明月点头，望向姜元曦的对面，半边身子断裂、仅余些许筋骨相连的庞然巨物，哀嚎声声，愤怒不止。

“时光漫漫，巨兽分身也仅余一只重伤者，若非虚空本体察觉，与衹相战，位面定然迎来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