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

“轮回历世之劫，又怎求得圆满？”

她天生时空道大圆满，碍于自身修为及位面规则，虽无法运用自如，但感应道侣的粗浅命数，还是可以的。

……

京郊百里，群山之腰，龙脉之地

明月飘入一间华贵陵寝，停在明黄棺桲之前，抬手取出祭魂香，点燃，插于灵牌之前。

明月抬眸凝视，许久，高呼：

“请陛下现身一见。”

陵寝寂静，阴风阵阵，棺桲之上，悄然飘出一道明黄身影，威仪天成，帝魂鬼卒，明月微微叹息：

“陛下既已驾崩，江山自有新帝护持，您又何必滞留人间？”

“皇后？”文惠帝望着熟悉的面容，略显迟疑，随即又自行否认：

“不，你不是皇后。”

“我是傅明月。”明月点明。

“李代桃僵。”文惠帝面色淡漠：

“皇后，乃傅氏双姝之一傅明珠。”

“是。”明月颔首。

“缘由？”文惠帝神情微冷，皇后李代桃僵，着实踩了他身为帝王的颜面。

“圣旨下达之时，我已有心仪之人。”

“但你死了？”文惠帝追问。

“明珠心慕陛下，不愿留下我这个隐患。”明月说得云淡风轻。

“皇后心仪朕，但更心慕权势。”

“此为傅氏之过，还请陛下恕罪。”

当年之事，各有过错。

明月以命相赎，谢长曦半生孤寂，傅怀知操劳惊惧，文惠帝壮年驾崩，唯余傅明珠尚在人世，幽居深宫。

“当年之人，皆受其过，陛下已然驾崩，不若早入轮回，来世重返人间，安享荣华。”

“你来劝朕？”

“是。”明月晋入鬼王时，便感知到文惠帝尚未轮回，毕竟婚书圣旨上，皆是明月之名，此为因果。

“朕与世家联姻，成王败寇，此为皇权交锋，朕不悔，朕壮年驾崩，亦为病弱之故，朕无怨。

朕本无执念，然——

朕驾崩不过区区三载，皇后便祸乱后宫，叔嫂相欢，有违伦常，不堪为大庆国母。”

明月眉眼微敛，只得继续劝道：

“宰相肚里能撑船，陛下一国之君，何必与一介后宫妇人计较？”

“朕聘之妇心慕他人，朕娶之妇叔嫂相通，你劝朕宽宥？”

“陛下，昔年圣旨传召之时，我已选定夫婿，并蒂之盟，同心之约，岂可轻言毁之？”

当年之事，文惠帝未询而聘，傅氏李代桃僵，皆有过错。

思及此，明月只得继续解释：

“恰明珠心仪陛下，同为傅氏嫡女，可堪与陛下联姻，至于入宫之后……

明珠十五为天家妇，陛下驾崩时已过不惑之年，宫庭二十九载，所言所思，岂可皆怨傅氏？”

“傅氏嫡长女，世有女中诸葛之称，果然名副其实。”文惠帝神情莫测，斥道：

“傅氏抗旨，李代桃僵，皇后谋权，祸乱宫闱，当诛九族！”

“陛下，时过境迁，六十年光阴辗转，明珠乃新帝生母，傅氏血脉，一旦公之于众，天下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