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可会后悔？”

姊妹两人，容貌肖似，皆身着九凤朝凰嫁裳，头戴金玉凤冠，上着华丽端正的妆容，相视间，恍若镜中人。

“不会。”明月坚定点头，道：

“珠儿，此一去，宫廷深深，再无反悔之期，长姐也同样问你一句：

你可依旧不改心念？

“不改。”傅明珠脸颊微红，道：

“妹妹心慕陛下，能入宫为后，侍奉陛下身侧，绝不后悔。”

“好，待来日长姐入京，定会入宫探望珠儿。”

长姐未来会入京？是未来姐夫吗？傅明珠眼神微暗，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不行，长姐不能入京……

傅明珠斟上两盏清酒，朱红指甲隐秘探入酒中，伸手递给明月，道：

“长姐，今日是妹妹大喜之日，离别在即，妹妹敬您一杯。”

“好。”明月接过酒盏，含笑道：

“珠儿，长姐愿你与陛下夫妻恩爱，白首想携。”随即与傅明珠隔空碰杯，执酒共饮。

“吉时到，辞礼成，请娘娘上轿。”凉亭外，迎亲使臣高呼，傅明珠缓缓起身，道：

“长姐，妹妹去了。”

“去吧。”

瞬间，画面定格：

傅明珠缓步走向凤桥，明月独坐厚重幕布之中，姊妹二人，面上皆带着心愿将成的喜悦之色。

“两刻钟时间，送亲队伍彻底消去踪迹，兄长驾车前来接我回府，只凉亭之中，尚未交谈半句，我便毒发身亡……

我生前最后的记忆，便是兄长惊慌至极的神色……”

“疼吗？”谢长曦满眼疼惜。

“不疼。”明月微微摇头：

“明珠不知从何处寻得的药，延缓毒发，亦无痛感，只是惊了兄长。”

那时傅怀知不过十七岁，涉世未深，骤然见嫡妹死于怀中，还是死在另一位嫡妹手中，恐是心神大乱。

“明月，是我未能护好你。”谢长曦紧紧抱住明月，眼中尽是愧色。

“长曦，这不怪你。”他们谁也未能预料到，明珠的一盏毒酒……

“无须愧疚，我们继续查看。”明月轻拍谢长曦宽厚的肩膀，安抚道。

“好。”

谢长曦缓缓松开明月，但依然紧紧握住明月的手掌，明月也不挣扎，心念一定，幻境继续前行……

入京，进宫，大典……

直至帝后大婚第四日，夜，明月独居凤仪宫，床幔之中，满目仓皇：

“我是皇后？我不是皇后？不……不……长姐，长姐才是皇后……

我是长姐，我不是长姐，我是傅明月……不，我是傅明珠……

长姐……酒，不要喝……不要！长姐，我……珠儿不是……珠儿对不起……”

“你是傅明月。”妖媚男声肯定道。

“不！我是傅明珠。”

“傅明珠已经夭亡，皇后是傅明月，而你是皇后。”

“啊……”傅明珠痛苦尖叫：

“我不是，我是傅明珠。”

“傅明珠已经死了。”声音戳破傅明珠迷惘的幻想，将人狠狠拉回现实。

“谁？！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