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升仙》第45章：终镜轮回

光柱崩塌的轰鸣声响彻北境。

天空开始流血。

细密的血珠从云层渗出，坠向大地，却在半途凝固成镜面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时期的林夜——有少年时初入玄霄宗的，有成为守瞳人后肃清灰潮的，甚至还有……尚未发生的未来。

王禹的结晶左手彻底恢复，但掌心却多了一道灰瞳纹印。他颤抖着望向光柱方向，只见林夜悬浮在破碎的巨镜中央，身体呈现半透明状，胸口饕餮纹与眉心灰瞳交相辉映。更可怕的是，他的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是染上墨色，而是如同镜面般反射着周遭景象。

"林师兄……"苏怜雪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传来脆响。

她低头看去，整片雪原不知何时已化作镜面。而在镜中倒映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穿着初代镜守服饰的背影！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与林夜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是纯净的天镜银白。

"这是……"

"轮回的印记。"

林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本体仍在光柱残骸中未动，但每个镜面碎片里都走出一个"他"，朝着中央汇聚。每融合一个分身，他的身体就凝实一分，发色也更黑一分。

当最后一个分身回归时，林夜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黑袍猎猎，右眼银白，左眼暗金，眉心灰瞳半睁。

王禹突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镜面："初代……镜守大人……"

林夜——或者说初代林尘的镜像——微微摇头："我不是他。"

"我只是……轮回的残响。"

他抬手轻点，所有镜面碎片同时飞向天际，组成一幅横贯苍穹的画卷。画卷中清晰显示着三万年来每个关键节点：

初代林尘炼制天镜；

镜中倒影突然反噬；

为封印"原罪"而自我分裂；

恶尸化作渊种，善尸镇守镜台；

而真正的本我……

"进入了轮回。"林夜的灰瞳映出最后画面——一个婴儿在玄霄宗山脚下诞生，被取名林夜。

苏怜雪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她的镜化症状急速恶化，左脸完全透明化："所以……你既是林夜……也是……"

"我是他轮回中的影子。"林夜抬手轻抚她镜化的脸颊，黑蓝纹路闪过，那些透明部分竟恢复如初，"也是这个轮回的……终结者。"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所有血镜同时转向某个方向——玄霄宗遗址。在那里，一道新的光柱冲天而起，比先前更加粗壮，更加……饥饿。

"它醒了。"林夜的黑袍无风自动，"最后一块纯净天镜碎片……也被污染了。"

王禹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枚七彩魂丹。丹体内部的灰丝已经变成血红色，正在有规律地搏动，如同……

一颗心脏。

"原来如此……"他惨笑着捏碎魂丹，"我们才是……最后的容器……"

林夜没有否认。他的三只瞳孔同时倒映出未来画面：光柱吞噬修真界，万物镜化，最终凝结成一面新的天镜。而镜中，会再次孕育出"原罪"。

"这就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