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诰命。”杜云卿给封老夫人施了一礼,“封少夫人今日可是为封府争了大脸面,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为何现在要处罚她?”
老夫人道:“一点家事而已,让杜少见笑了。”
杜云卿又道:“是这样的,老诰命,得知府中尚有五百万担盐引额,封家十三盐行运营这么些引额,恐怕有所不能胜任,毕竟之前都只是运营十几万担……
基于这个基础,想让封少夫人再把引额让出一百万担给国公府如何?”
“这可是好事。”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这可不就巴上国公府了?
挥挥手让奴才们下去,她努力压抑自己的郁闷之气,对大夫人道:“苏氏,把盐引额给国公主拨上一百万担。”
大夫人面有难色,“这——”
老夫人顿时又生气了,“怎么了,老生现在说话不起作用了吗?一个个的都如此仟逆!”
大夫人道:“母亲,此事,还要楚音定夺才好,现在引额都在她的手中。”
“她又没有入主中馈,封家主母依旧是你。”
“可是——”大夫人依旧结巴……
这时候,楚音却不理会二人说话,只向杜云卿道:“杜少,一百万担并不少,而且我封家十三盐行规模不小,这五百万担对于封家来说,并没有运营压力。”
杜云卿一见楚音便面色极为缓和,“封少夫人说的是,杜某并没有质疑封家盐行的运营能力。
而是,而是……”
看着楚音澄明的眼眸,他忽然觉得此时说任何理由,都没有理诚来的好。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道:“封少夫人,其实是这样的,我国公府今年自己也握有二百万担盐引,惜这二百万担,是先前从镇南王府拿的。
目前看盐源是有问题的,而国公府盐行与其他不同,它是专往驻扎在国之边境的将士们的用盐。
因为此项太重要,所以此项才由国公府亲自负责。
但是偏偏今年镇南王的盐源有问题,所以不得不防备,想着从您这里拿出一百万担盐引。”
他如此直白平述,反而让楚音点了点头,连大夫人都道:“驻扎在边境的军队是不能缺盐的,否则将士们会没有力气,军队用盐确实一直是杜国公负责的。”
楚音又道:“可是,我不会因此而使价格变低的,反而要加价。”
杜云卿愣了一下,“为何?”
一般来说,听说国公府是专为军队供盐,任何盐道都应该主动降价的。
老夫人一听又炸了……
最近她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年轻时候她也容易炸,但年老之后还是能表现出一个慈祥老人该有的样子,但是自从楚音进府,她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此刻她大声道:“楚音,太不懂事了,杜国公是什么人物,你少把你那套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把戏用在杜少身上。
这一百万担应该折价给杜少也无不可。”
大夫人又道:“母亲,楚音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您且听她说完。”
楚音这才继续回答杜云卿的问题,“在左相府,别人向我购买引额的时候,杜少却没有出手,想必就是为了此刻,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好商议。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军队用的盐,应该是更好,价格也应该更高。若是低价盐,反而容易在归库后,被人用来牟利。
可是,如果是高价盐,想谋利时,也无利可谋,也就是没有利益空间。
这种时候,盐才可以真正地顺利到达军队,才是对军队用盐的保障。”
老夫人气咻咻地喊,“这算的什么浑帐?”
大夫人却无言语,倒是杜云卿细想了想,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几年因为低价盐的原因,报价至朝里,朝里拨下来的盐款越来越少了,确实也因为低价盐的原因,使得库里的存盐被转移至民间谋利,成为流通盐,而不是队军专用盐。
而朝里出发现了这种情况,其实杜国公正在遭遇这样的调查。
楚音这一说,是把关键问题说出来了。
“好!好!”他竟兴奋地连道两声好。
楚音又道:“当然,供给你们的盐,我会标上,军队专用盐字样。绝不可能让国公府无法从皇上那里报账困难的。”
杜云卿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话说了,只抱拳感谢楚音,又道:“这么说,封少夫人愿意让出百万担盐引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