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勇无言以对,任由李仲飞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一张老脸黑中透红,仿佛下一刻便会羞的渗出血来。
侯爱庆并不认识宋义勇,以为此人只是一个先前打入鹰卫内部的卧底,冷着脸说道:“你别怪仲飞责怪,今日之事确实太过欠妥。你原本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杀掉闫槐,为何却偏偏等到最后?”
“在下……”宋义勇犹豫一下,叹道,“在下武功不如闫槐,担心冒然出手反受其制,因此才一直等待时机。”
侯爱庆不悦道:“你想一击功成原本无可厚非,然而方才战事之惨烈有目共睹,尤其闫槐与你咫尺之遥,你却眼睁睁看他放出两次毒粉,你想过没有,万一伤到殿下,你该当如何?”
“侯大侠教训的是,在下知错了。”宋义勇抹去额头冷汗,垂首道,“冷姑娘意外重伤,在下难辞其咎,甘愿受罚。”
“意外……好个意外,既是意外,谁又能罚你?何况你还手刃了闫槐。”侯爱庆冷哼一声,还待再言,忽听正堂方向传来一声疾呼,紧接着,赵扩冲开人群,快步跑了过来。
原来,赵扩已经撤出金玉兰阁,但得知冷陵中毒的消息之后,又不顾高亮的劝阻跑了回来。
只见他一口气冲到李仲飞身边,伸手就想从李仲飞的怀里接过冷陵,却被李仲飞一巴掌将手打开。
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赵扩没有理由埋怨李仲飞,只能冲宋义勇厉声道:“今日之祸皆因尔等之过,若因此害了陵儿性命,孤发誓,你们所有人都要为陵儿陪葬!”
“呸呸,你说的什么浑话?陵儿绝不会有事!”李仲飞像一只被火燎到屁股的猴子,一蹦三尺高。
“仲飞慎言,殿下面前不得无礼!”跟在赵扩身后的高亮忙制止李仲飞出言不逊。赵扩是谁?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冒犯了他,李仲飞岂有好果子吃?
赵扩摆摆手以示自己并不在意,沉吟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想办法为陵儿解毒……”
一句话未说完,他竟摇晃几下,剧烈喘息起来。原来园中毒粉尚未散尽,他又冒冒失失穿过毒粉覆盖区域,以他功力,自然深受其害。
宋义勇连忙上前相扶,以掌抵住赵扩的后背,为他运功驱毒,同时道:“李兄弟,你功力深厚,试试能不能帮冷姑娘将毒逼出来。”
“对对,我真是猪脑子。”李仲飞一拍脑门就要依言而为。
赵扩却喘着粗气道:“陵儿中毒甚深,仅凭内力恐怕于事无补,当务之急你还是去找罗神医,他不是一直住在赵府吗?”
“对对,我这就去。”李仲飞又一拍脑门,重新抱起冷陵,朝金玉兰阁主楼跑去。
他情急之下显然乱了分寸,只记得赵府在京城西南,出了金玉兰阁正门便是大道,却忘记了自己站立之处紧邻南墙,由此跃出岂不更加方便?
高亮倒是想到了,想要开口提醒之时,却见李仲飞已经跑的没了踪影,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赵扩行礼道:“仲飞一向口无遮拦、胸无城府,有所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高大侠这话未免太过见外了,”赵扩笑道,“孤与李仲飞一同共过患难、经历过生死,还不清楚他的为人?陵儿性命垂危,换做是孤,恐怕言行更为激烈。”
说到冷陵,他收敛了笑容,眼望被李仲飞一脚踹开的正堂后门,幽幽道:“唉,孤也想亲自陪伴陵儿左右,奈何没有仲飞那般超人的武功,去了只会平添麻烦,真是羞愧难当啊!”
侯爱庆明白高亮在替李仲飞方才的鲁莽求情,忙在旁劝道:“术业有专攻,殿下精通的是治国之道、帝王学识,何必强求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