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吧!”田神功从食盒里取了八样荤食后,又递出了几碟下酒的冷菜和素食,全都在桌上码好,慢慢地将酒杯中的酒水斟满了。
“到底是谁叫你这么干的?”安二坐在榻上,见田神功仍旧是老一套办法,不由得按捺不住。
“都叫你别问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性子倒是怪急的。”田神功朝着桌上的菜色嗅了嗅又道,“快吃吧,走了这半日,我也累得很了,陪你喝几杯,不介意吧?”
“谁稀罕喝你这几杯酒水,要不是看你是当差的,直要你挨我几下拳头。”安二冷冷的说道。
“嘿嘿,那也不必,论打架,我自问打你不过,可这营州城里自然有能制住你的人,前几日在街上遇见的那个青袍人,你就不是对手吧?”田神功笑呵呵说着,夹了一口菜扔进嘴里,“嗯!味道不错。这营州虽然不比幽州,可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呐!”
“你认得那青袍人?”安二见田神功突然谈起前两日的青袍人父子,不由得格外留意。
“呦,高攀不起。”田神功咂了一口酒,看了看坐在榻上的安二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你小子有点本事,兴许能行。”
“我只在这里等三日,三日再不见人,任你说什么,我也走了。”安二笃定说着,这话不像是说给田神功,而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的马要喂肥了,不然管你是谁,都要找你算账。”
“嘿。你放心,你那马在官槽里养的肥着呢,倒是你该吃点东西,明日该见的自然能见。”
“你说的是那个穿青袍的丈人么?”
“差不多吧。总之你还是吃饱了酒饭,养足了精神比较好,不然我也难做的很。”田神功捏了杯子稍稍举到自己齐眉之处,示意安二过来吃酒,安二见他话中别有深意,也就从榻上下来,做到桌前。
“任他明日什么风浪,自管等他就是。起先是这兵丁带了大哥进城,如今要寻大哥,线索只都在他的身上,他既不肯说明,当是奉了上命,既说明日有人相见,多半是他上面的什么大人物。”想到此处,心思通明,也不再多言多语,索性与田神功对坐喝起酒来。
“得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明日一早,便来唤你,你可准备好喽!”田神功嘻嘻笑着,从桌前站起身来,摸了摸腰间的袋子,乐呵呵的转身出去了。
安二也不答应,见田神功出去,就这杯中清酒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虽然这两日田神功顿顿带来的都是好酒好肉,可安二心上有事,酒饭就用的不多,反复问田神功是谁要他把自己弄到此间,就是问不清个大概,每每到紧要处,田神功便说“想要见你大哥,过几日自然知道。”想着自己前两日本就在营州巡了甚久,不见李隐和小安一丝踪迹,这兵丁既然带了大哥进城,此时又这般说话,自然困住了安二脚步。
“明日总有分晓,若是耍我,须得教训他一顿。”安二心思既定,也不在多想,只管放开肚皮吃喝,桌上酒菜甚是丰盛,他一人饭量虽大,吃到杯盘狼藉,也已经是快要黄昏时候,见外边天色渐渐暗了,腹中积食过多,便起身推门,从酒楼的房间走了出来,这间酒楼客房为了安静,都安置在前楼的后边,中间隔了个院子,安二也不再往前走,耳中听着前楼的吆喝唱喏声,开始舒展起筋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