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有人嗤笑出声。
徐昭训蛾眉微拢,朝右方假山小径间出来的人望去。
“哎呀呀,这是谁呀,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薄良媛毫不客气。
落后她半步的陈奉仪随意朝徐昭训致了个礼,笑道:“徐昭训安好,方才婢妾还在想呢,是哪宫的良娣良媛在此处,想着过来见礼呢,不曾想,原是徐昭训。原来惠州景色竟比东宫里头的还好上千倍万倍,叫徐昭训这般不把东宫放在眼里,若是来日寻得机会,妾倒是想瞧一瞧惠州美景呢。”
这话说得很没规矩,却引得薄良媛好一番讥笑。
自然了,这讥笑是对着徐昭训的。
“惠州?是哪个了不得的地界,本良媛竟从未听过。”
“良媛乃是一国公主,这样的小州您哪里知道,就连婢妾都不知道呢,真真是叫人好笑,怪婢妾自小长在京城,竟不知东宫连一个小州都比不得。”
两人一唱一和,徐昭训脸色都青黑了。
她强忍着憋屈劲,朝薄良媛行礼,“薄良媛安康。”
“别,本良媛可受不起你这礼。”薄良媛捂嘴直笑,“徐昭训乃是见过御花园景色的人,哪是我一介良媛可比,只是未曾料到,如此金尊玉贵的徐姑娘为何又做了昭训,生生比我矮了好几层,真是造化弄人啊。”
薄氏嘴上不饶人,徐氏不由质问道:“我与薄良媛无冤无仇,良媛为何这般诋毁于我,难道品级比我高,便能这般作践人吗?”
“我作践你?”薄良媛讥诮一笑,“不说别的,就单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昭训也敢在本良媛面前自称我,可见是规矩还没学好,尊卑也不分了,我若是现在要以此问罪于你,你又能奈我何?作践?你怕是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作践!”
“你……你放肆!徐氏堵了半天只说出来这几个字。
“放肆?”薄良媛冷笑,“你才是放肆!敢在本良媛面前说这话,当真以为殿选上太子殿下瞧了你一眼,你便了不得了吗!”
徐昭训瞪大了眼,怒视边上的陈奉仪。
难怪此前她们同去蓼萧宫拜见薄良媛时,薄良媛还温温和和,一副和气人的模样。
今日就这般盛气凌人,厌恶极了她,原来是陈奉仪这个贱人在薄良媛耳边说自己的不是呢。
她还没因太子殿下的重视夺得宠爱,就因此遭人敌视,徐氏是又气又怕。
“薄良媛息怒。”她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今这薄良媛势大,惹不得,不能在自己还未站稳脚跟之前就得罪这样的人。
“那日殿选,太子殿下只是随手一指罢了,哪里是看重……婢妾,婢……妾实在是冤枉,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挑拨良媛,混淆良媛的视听。”从高高在上的“徐大姑娘”变为下三位的位卑小主子,徐氏一时还适应不了随时随地自称“婢妾”。
她冷眼看向对面的陈奉仪。
陈奉仪一听,哪里还站得住,连忙上前道:“我可是良媛宫里头的人,怎会欺瞒良媛,你说你冤枉,难道前两日不是你仗着殿下的青眼故作姿态,连许昭训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去萧良娣那里拜见,也是姗姗而至。”
薄良媛不由冷眼朝徐氏甩过去。
这徐氏连萧良娣都不放在眼里,可知是个心气大的,表面上这般伏小作低,心底里只怕恨毒了她。
她冷哼一声。
“陈奉仪是我的人,我自然信得过,倒是你,巧舌如簧,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