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在墙上贴了告示,要在这里选址造什么瞭望塔。我看挖了那么深的地基,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我宅子的风水。”
“哎呦张员外,这瞭望塔建在你家旁边,那可是天大的幸事。”
“哦,怎么讲?”
汪长武捋了捋胡子笑道:“员外郎家资财万贯,家丁护院不下五六十人,这瞭望塔建在金陵主要交通要塞繁华路段,每塔之间都有快捷通讯,一旦突发情况,金陵城尽收眼底。员外郎家附近立了这么一个瞭望塔,岂不是等于白得了健卒巡捕么。”
“原来如此,那我家还沾了光了。”
这时候,管家从教习先生家里将他接了过来。
那教习先生果然感念叶童的救命之恩,拉着汪长武一顿表示感谢。
“薛公子,我见你这身体似乎还没养好,叶公子现在在镇海府办事不在天香院,你在将养些时日,待叶公子回来你们再去天香院把酒言欢。”
“那是一定的。不过这千里镜的用法,我还得教一下汪先生,这东西可调远近,调不好的话很容易头晕。”
汪长武不疑有他,于是点点头抱拳道:“那就有劳薛公子了。”
汪长武起身与张员外道别,两顶轿子颤颤巍巍奔向天香院。
等进了前院,薛教习下了轿子与汪长武进了前堂。
“汪先生,请找一处雅室,在下有事要跟汪先生说。”
汪长武见薛教习一脸严肃,连拿着千里镜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顺着后门穿过前堂,来到中堂二层的雅室。
“汪先生,此事事关重大,等叶公子从镇海回来,请汪先生务必告知我,我要面见叶公子。”薛教习将门关严,回头严肃的说道:“那时还请汪先生暗暗联系我,以保证我的安全。”
“这。。薛公子您若是着急的话,可以将事情告诉我,我派人转告叶公子。”
薛教习摇摇头道:“汪先生,不是在下信不过你,而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若是被人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薛教习掏出千里镜放在桌子上道:“这千里镜没什么需要教的,在下不过就是借着这个借口来天香院,若不然被有心人盯住,在下怕引来杀身之祸。”
薛教习又在天香院待了一会,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天香院。
他前脚走,汪长武后脚便跑到叶童所在的杂院,将这件事告诉了叶童。
叶童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现在又不是现身的时候,只好等阿江阿海摸到了人证物证,叶童现身之后再做打算。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童拿过千里镜仔细的观察起来,这是一个金属抽拉式的单筒望远镜,与叶童脑海里记忆的望远镜相差无几。
再仔细看望远镜的凸透镜和凹透镜,叶童赫然发现两块透镜是用玻璃做成的!
西洋鬼子居然已经做出了玻璃!叶童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两个透镜的做工,虽然边缘略显粗糙但是玻璃清澈透明,说明西洋鬼子制造玻璃的工艺已经很成熟了。
“老汪头儿,你让匠人按照这个打磨出来。”叶童拿着炭笔画了一个凸透镜和凹透镜,将纸递给汪长武道:“你现在去找账房支钱,去金陵珠宝店买水晶,用水晶让匠人打磨出这个形状。”
好吧,反正叶童败家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汪长武一抱拳就往外走,又被叶童叫住。
“大将军家的王公子今天没来?”
“没来的话,那就是应付师保的功课跑不出来了。”汪长武嘿嘿一笑道:“公子你可要藏好了啊,若是被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公子揪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你去张员外家,看见过红毛黄毛番鬼吗?”
汪长武点点头道:“张员外家进进出出一直都有红毛番鬼,还有南洋的土著,黑乎乎的矮子,像山中的猴子。”
“那你可知道咱们江南有没有民间的能工巧匠。”叶童指着千里镜:“就是能研究制造这些机械工具的。”
“公子,金陵城的能工巧匠擅长的都是建造制作,像公子您要的人小老儿知道南京城倒是有一位。”
“哦?这人什么来历?”
汪长武博闻强记,略微想了想便对叶童说道:“此人叫李钰,其父为陪都钦天监李祖白。李钰自从在金陵长大,后来李祖白去陪都任职,举家便迁了过去。李钰自小聪敏但却逢考必败,后来他干脆就不考了,因为这事李祖白差点被气死。”
“我说老头儿,你是不是要把李钰的生平都说给我听?挑重点。”
“哦哦好的。”汪长武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李钰就干脆研究起天文历法,机械器具和火炮火铳之类的东西。他在天文上小有成就,李祖白才默许李钰继续折腾这些东西。后来不知道李钰得罪了谁,他建造的研习院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此人因此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就在南京城东游西逛疯疯癫癫的。”
“来人。”叶童喊来在外值岗的探手,让负责情报联络翻译的探手立刻飞奴传书给南京城天统司,让南京城天统司联系冯三。
“找到此人,将此人带到金陵。”探手将叶童的命令转换成一串串毫无规律的文字和数字,封上防水蜡又打上封印,仔细绑在飞奴的腿上放了出去。
叶童有一种预感,这个叫李钰的疯子若是被治好了,一定会带给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