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遇面色无澜,问:“是清水房还是原来就做饭店用?”
秦树峰一脸精明,可提到房子的内部装修,顿时面露难色,“清水房,这房子租到手,装修费还得小几万呢。”
蒋遇问:“装修得几万?”
秦树峰眼睛豁然发亮,“我一切从简,按照最低标准装也得,”他伸出一巴掌。
五万!
房租十五万,装修费五万,凑个整数二十万。
“爸,具体地址你发给我,等送走爷爷,我亲自跑一趟看看。”蒋遇语气温和,“真要是谈下来还得跑装修,这种事太累,我正好有个朋友搞装修公司的,我找他装,各方面说不上便宜多少,但最起码装修材料都能用的住。”
“不用,你这么忙,还帮我跑租房的事,我心里哪过意得去,”秦树峰走到窗边,将手里的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已经渐亮的天,眼珠子活泛的转了转。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
秦树峰转回身,“小蒋啊,爸不能再麻烦你了,上次的事我就挺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落难没辙,也不能,”惆怅的顿了顿,“也不能找小可。那孩子脾气倔,从小就跟他妈亲,要知道你给我拿了五十万,你说她不得跟我拼命。是不,小蒋。”
“”威胁他?
蒋遇想过很多次,自己要是有个女儿得怎么疼她,应该会把她宠成公主吧。
可面前的父亲,让他寒心。
蒋遇不卑不亢,“爸,这是两回事,你忘了。”目光往供台上一移,“香尽了。”
他越过人走向供台,秦树峰瞠目结舌的追着蒋遇的背影。
举头三尺有神明,蒋遇恭敬的跪在垫子上,双手举香过头顶,拜了三拜。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是人的弱点,也是人性的丑陋。一旦过了一个度,就是作茧自缚了。
接下来的一天,秦树峰开始找各种机会接近蒋遇,可他身边不是有秦羽可,就是陪着栾瑛,完全不给他机会。
最后一夜,老人的几个儿子和近亲属守夜,栾瑛也留下了,秦羽可和蒋遇被栾瑛劝走,让他们回家好好睡一宿。
路上,秦羽可开车沉默无言,蒋遇坐在副驾,对着车内视镜搓了搓下巴的胡茬,“刮胡刀我忘拿回来了。”
秦羽可看着前方的路说:“前面有超市,到那买。”
蒋遇回忆,“洗手台的抽屉里好像有。”
“你都记不准了,还是买吧。”
“嗯。”蒋遇靠向椅背,双臂环抱,闭上眼小歇会儿。
午夜都市,虽脱了喧嚣的外披,可霓虹下依旧繁华。
秦羽可偷偷看他眼,路灯光从蒋遇脸上一闪而逝,温柔了他的棱角,也掩住他的锋芒,他沉静的睡颜让人心里温暖,想起很多关于他的美好和善意。
这一生,有几个人会为你披荆斩棘,仗剑天涯。遇到了,干嘛不珍惜他。
秦羽可有意放慢车速,尽量开的平稳,渐渐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看,他累坏了。
身心俱疲吧。
车停在超市门口,秦羽可轻手轻脚的下车,连关车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她选了蒋遇平时用的牌子,到收银台结账时,架子上摆着木糖醇,她车里常备的,不过昨天就没了,顺手拿罐西瓜味的,“一起算。”
结完账从超市出来,刚打开车门,发现蒋遇已经醒了,她坐进去拉上安全带,木糖醇放在置物盒里。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车重新驶上公路,蒋遇搓了搓脸,明显没休息好,秦羽可说:“回去赶紧洗澡睡觉。”
“嗯。”